iPhone美版或将禁用微信,哭的大概是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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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Kunming

该地时间8月6日,美国总理奥巴马签订行政管理令要求45李珊珊明令禁止所有牵涉QQ的交易,这可能将导致苹果无须通过其应用应用领域零售店App Store向其使用者提供QQ浏览服务项目。虽然苹果公司最终的决定还充满著谜团,但8月10日苹果基本概念公司股价大幅下跌,将要发行的iPhone 12系列产品销售量也不被看淡。苹果供应链策略师郭明錤发布预估称,若苹果亚洲地区停售QQ,iPhone销售额或降30%。

特别针对这一该事件引起的持续关注,36氪应邀了海关总署研究所区域经济研究中心秘书长王斌,以及36氪三级市场相关人士郑怀舟,进行旁述。

核心理念亮点:

1、苹果和QQ间,已经形成了相互依赖的供应链和自然生态关系。

2、中美高技术行业在这类应用领域的市场竞争在进一步增强。

3、柬埔寨、巴基斯坦等国家,跟中国间工业的规模、能力,包括产业发展管理体系较之,差了20-30年。

苹果会不能不得不迁移供应链?

郑怀舟:苹果供应链的策略师郭明錤说,在最坏的情况下,可能将苹果iPhone的销售量会减少30%。那在这样一种无限大施加压力的情况下,苹果会不能屈服,不得不把供应链迁移?比如迁往美国,或者是迁到柬埔寨这种更加昂贵的地方。

王斌:今年我去斯洛文尼亚参加两个亚洲地区的安全可靠高峰论坛,有三个词给我遗留下了非常真切的第一印象,两个是重构,第三个就是安全可靠法西斯主义,我觉得这三个词,现在用在美国特别最合适。

苹果现在面临着非常尴尬的境地,因为苹果的主要组装工厂都在中国,而且中国也是苹果两个巨大的市场。苹果和QQ间,客观上已经形成了一种相互依赖的供应链和自然生态关系,它们这种相互依赖是依赖度越来越高的。

苹果想要把供应链迁往美国或者迁到巴基斯坦、柬埔寨这三个方向,都跟最大的中国组装公司富士康有强关联,而富士康在美国已经陷入到了非常尴尬的境地。第一大尴尬是他们选择的苹果工厂位置是威斯康星州,那个地方跟我们东北的气候一样,一年好几个月开不了工。第二大尴尬就是工人从哪里来?在美国招工是非常困难的事情,美国的年轻一代习惯服务项目业的时间自由,工作量低,不受束缚。我听说有些年轻的美国工人,签合同干不了几天就坚持不住了,没法守在工业的岗位上。再加上美国的工会力量非常强大,你必须得付给工人非常高的工资标准。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生产线搬回到美国难度非常大。就算美国有些政策可以给搬迁成本免税,但就算解决了搬迁成本的问题,它回到美国以后,能持续运营下去吗?能够满足生产苹果的效率和时间需要吗?而且它的成本、价格能像在中国那样昂贵吗?这都是做不到的。在美国的生产线能不能持续盈利,都是很大的问题。

回到另两个方向,现在有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发展,确实在向东南亚和南亚地区迁移。同样是郭台铭先生,公开讲过今后10年要在巴基斯坦建10间工厂。他也确实在巴基斯坦开始建第一家工厂了,但是产量并不高。另外巴基斯坦承诺退税,到现在为止估计退税问题还没有解决。特别关键的是,苹果产品属于高附加值产品,它的零部件是两个标准的亚洲地区供应链分工,这样两个分工协作、共同完成的亚洲地区化产品所有零部件最终在两个国家组装,而现在主要是中国在承担这样两个包容任务。零部件还有成品运输对航空交通运输的物流要求是很高的,无论是巴基斯坦还是东南亚国家,都很难承担这样的任务。

所以从目前情况来看,苹果供应链想要转到其他的地区,特别是最终集成这一部分,是任重道远的。

至于刚才讲的苹果销售量下滑,苹果确实已经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市场市场竞争态势,华为的手机总销售量在今年已经超过了苹果,变成了市场份额最大。苹果跟华为和三星比起来比较贵,甚至于有很多人调侃苹果已经变成了奢侈品。从性价比来讲,它已经不占优势,如果美国再实施这样两个极端政策,苹果更可能将面临着灭顶之灾。所以美国所谓的净网计划极端措施实施的话,其实是两个双刃剑,既伤害中国的公司和消费者,也会伤害美国的公司和消费者。

国内企业该如何应对美国的施加压力?

郑怀舟:半导体和芯片设备还有顶层软件,都绕不开美国公司,如果美国公司对国内的半导体制造的设备造成断供的话,中国企业应该如何应对?

王斌:现在中国在芯片上确实比较依赖海外供给,设备也是。但是这个供给格局其实比较复杂,比如光刻机最厉害的并不是美国的企业,而是荷兰企业。芯片行业除了有美国的高通因特尔,三星的芯片也在迅速崛起。

今年美国对中国威胁断供芯片,很多中国的主流手机厂商其实就已经开始把联发科作为备选的芯片供应商来培养。所以在2020年一二季度的时候,联发科在中国的芯片供给市场份额迅速攀升。今年联发科市场份额可能将才10%,但今年最高的时候已经逼近40%了。那么相对应的高通芯片今年占到了中国芯片供给的40%左右,但是在今年一季度,由于华为用了自己的海思麒麟芯片,高通的芯片份额下降了20%左右。

所以下一步如果美国采取极端措施,美国自身的芯片行业也会遭遇到非常重大的打击。以高通为例,今年上半年营收下降了50%,利润下降了60%,再加上新冠疫情的冲击,还要支付员工相关的社会福利。再加上政策波动大,市场不确定性大,对于高通来讲,今后研发投入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行业的龙头地位进一步受到威胁。从这种角度上来看,我觉得美国一定要看到,在今天这个亚洲地区化相互依赖的时代,单纯出于自己政治性的动机,人为干预和阻断亚洲地区供应链,不仅会对自身造成伤害,对商业秩序的破坏也是非常惊人的。

郑怀舟:关于脱钩和供应链迁移,我们目前是否会有一系列产品的政策来保护国内企业?比如出口关税补贴、关税减免等相关政策。

王斌:现在产业发展迁移这方面,我们是尊重企业的意愿,由企业自身来决定。总体上讲,中国现在高质量的发展和产业发展迁移升级就是三个方向,两个是朝着高技术产业发展的方向发展,两个是朝着高附加值的服务项目业发展,只有这样的企业才能满足我们现在每年上千万新增就业的需求。我们有一些中低端的产业发展,失去市场竞争力或者盈利困难很自然地就迁移出去,这个是正常的。当然即使对于高技术产业发展和服务项目业,现在亚洲地区化的时代既在国内发展也在国外经营,两条腿走路,也是符合咱们国家现在所说的利用两种市场,开发两种资源。现在最流行的说法就是国际循环和国内循环两大循环来相互促进。在政策上来讲,金融政策、产业发展政策其实都是要按照WTO的有关规定,按照国情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支持政策。

郑怀舟:QQ该事件之后,微软最近也更新了两个使用者协议,被市场解读为断供做准备。中美间的服务项目贸易是否会进入恶性循环?一旦陷入困境的话,中国是不是也会在自主可控的国产期的路上遇到很大的阻力?

王斌:从服务项目贸易的角度来看,中美既有合作也有市场竞争,相互间在市场上都是各有斩获的。比如美国在金融应用领域非常有市场竞争实力,很久以来美国的金融服务项目都希望能够进入到中国市场。那中国最近几年确实在银行、证券、基金、保险这些行业不断地扩大开放,甚至于美国的信用评级机构都已经在中国设立自己的分支机构。中国的市场如此庞大,美国的优势服务项目业在中国无论是商业存在还是跨境服务项目的方式,都能够有很大的利益。现在中国也有很多服务项目公司,特别是高技术服务项目,已经可以到美国提供服务项目,实际上是相互都受益的。但是另一方面这个服务项目业非常庞大,行业门类多,美国现在是亚洲地区第一大服务项目贸易国家,中国是第二大,所以在细分应用领域当中,肯定也存在着市场竞争。高技术行业就是非常典型的已经到了市场竞争阶段,所以就会出现一些我们看起来非常危险的苗头。

在这个过程当中,从中方的角度来看,还是本着理性寻求合作、对话的一种基本态度和理念,这个包括现在国际社会对于中国的态度都是非常支持的。美国的一些伙伴国家欧盟日本,其实也不希望美国采取极端的政策。

郑怀舟:如果苹果使用者不想更换手机,最可能将用什么软件或方式来替代掉QQ?

王斌:现在QQ的市场地位、模式以及应用应用领域,其实已经很难替代了。对于中国人来讲,不仅是生活娱乐,甚至一些经济模式对于QQ的依赖也都是非常强的。从软件上来讲,我觉得目前为止应该说还没有第三个国内国外软件或者平台能够替代QQ。美国的社交软件如FaceBook过去都是大厅聊天的模式,很多使用者就反映安全可靠和信息泄露问题。后来FaceBook也研究了一下,觉得QQ确实值得学习,原因就在于QQ有大厅聊天的模式,也有小群聊天的模式,还可以一对一聊天,QQ已经发展到能够跟美国的主流社交平台平起平坐的位置,这可能将也是现在美国打压QQ非常重要的两个原因。

亚洲地区贸易格局未来如何发展?

郑怀舟:在美国无限大施加压力的情况下,国内的产业发展会不能迁移?很多低端工业承受不起加关税和国内高成本方式开始迁移到柬埔寨,因为柬埔寨的政治体制和我们也是比较相近的,然后跟中国比较近,比较好说话,人工昂贵。国内的供应链迁移之后,会不能对国内造成很大的影响?

王斌:亚洲地区的产业发展迁移,包括我们自身的产业发展结构调整,按照经济规律都是在变化调整的。亚洲地区过去200多年的工业化进程当中,最厉害的工业中心是在不断变化的。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导致英国成为亚洲地区的工业中心,到后来德国崛起,然后美国工业化发展,再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法国也曾经占据亚洲地区工业头号大国的位置,到90年代时候的日本工业,再到今天中国变成亚洲地区的世界工厂和亚洲地区工业中心。今天中国在亚洲地区的工业增加值中已经占到了接近30%,美国第二,日本和德国,现在只占7%左右,英国略低点,巴基斯坦和柬埔寨目前只占5%以下。所以其实柬埔寨也好,巴基斯坦也好,跟中国间工业的规模、能力,包括产业发展管理体系较之,差了几十年。目前情况下,我们要尊重企业家的选择,因为企业家是最会算帐的,我在哪里能盈利,我就到哪里去生存。所以我们现在有些产业发展,逐渐在随着中国实施走出去的战略。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注意到,在目前这个阶段,由于美国一些极端政策,人为地推动断链和产业发展迁移,其实会破坏商业规律,打破企业家辛辛苦苦多年构建起的供应链和供应链的协构关系。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政治性的迁移,和自然的符合经济规律的产业发展迁移分开。对于那些不符合经济规律的产业发展脱钩、断链,我们是很反对的。

现在美国的关税政策已经不仅仅特别针对中国了,前两天它就对自己最大的贸易伙伴、最亲密的邻居加拿大征加了关税。还有对欧盟,空客也好,农产品也好也在征加关税。所以美国现在的关税政策,就是标准的单边主义,非常不尊重WTO的多边贸易规则管理体系。

跟大家分享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是我有一次跟WTO原总干事长拉米先生做央视的节目,听拉米讲到的观点:如果WTO要改革的话,我们得准备两种方案,一种方案是有美国的方案,另一种方案是没有美国的方案。从这句话你能感受到拉米对美国非常的不满,原因就在于过去WTO判美国比如判波音败诉,美国政府得减少对波音的补贴。但是美国拒不接受,拒不执行,也惹恼了欧盟。

回到最后亚洲地区的贸易格局,美国自身的痛楚是在于它在过去亚洲地区化的进程当中,工业跑得太多了,美国现在服务项目业增加值占到了GDP的80%,接近85%,所以现在美国有点产业发展空心化。那么奥巴马所代表的这些中西部蓝领工人,失业问题非常严重,社会矛盾也比较尖锐。所以现在奥巴马的关税政策其实是希望能够让很多工业回到美国去。

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美国主流经济学家克鲁格曼曾说,总理先生,关税政策根本解决不了美国贸易不平衡的问题,也无法让工业回流美国。

郑怀舟:现在美国失业率很高,然后又有贸易摩擦,互相报复关税,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很像大萧条时候?美国是不是在经历着新一轮的大萧条?

王斌:历史有相似性,但是历史也不能简单的重复。原因就在于目前阶段新冠疫情所引起的经济衰退,跟本世纪初期的经济危机和经济衰退性质上还是不一样。那时候亚洲地区化并没有得到发展,我们的技术水平也不高,今天由于新冠疫情,当我们传统的贸易方式和贸易渠道受到影响,我们的消费可以通过网上来进行,那个时候是没有这样的手段的。再有一点,那时候的美元不像今天的美元,今天的美元是亚洲地区一元独霸。可以在短短半年间增加了4万亿美金的国债。现在美国的很多家庭,每个月都领好几百美金的救济补助。它现在虽然说失业率很高,经济下滑比较严重,但是如果你看美国市场的恐慌指数,只有在2、3月份的时候暴涨上去,现在已经回归比较平静。目前阶段主要还是美国两党博弈,把疫情和经贸问题都政治化。

下一步美国的风险确实是挺高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把美国列为亚洲地区经济的最大风险来源之一。我们现在就呼吁美方,一定要认真重视疫情,在防疫和抗疫方面不要政治化,科学防疫抗疫,控制住疫情才能复工复产,经济才能够去走上正轨。

美国是亚洲地区第一号经济体,为什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会预估2020年亚洲地区经济衰退是无可争辩的趋势?原因是美国现在处在最糟糕的状态,对亚洲地区经济不仅是两个拖累,还是两个很大的风险。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还是建议美方参与到国际合作当中来,通过防疫来恢复经济。

责任编辑:任梦凡 PX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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